哎黑

(我英ABO)无法妥协的我们NO.46

“未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?在我得到那个个性后这样想到。”
  
  发颤的嗓音下如同有棉絮被一一撕扯,绵柔的触感、缓缓碎裂的轻薄浸透了暗夜的汁水,伴着滴滴作响的医用警示,一下又一下响着。
  
  “它被文字书写,默认为不可勘探的未知,蒙上神秘的面纱,却被它的信徒肆意涂抹自己的面容,然后在最后的最后来临降下同样的死亡,那是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,也正因为如此,长久没有过的好奇在那个时候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…”
  
  该怎么描述呢?过长的岁月流水褪下了文人墨水的安详面纱,死水的腥臭作呕弥漫在每一个细胞,却在涨裂崩溃的边缘永远地停下了脚步,如果说不死是神明的溺爱,承蒙这份情的自己这罪人之躯便是世上最为幸运之物,而那些英雄,可笑的、可怜的、可惜的,只能算得上是桌角的残渣罢了。
  
  “现在想来,这份‘重新’就是让死灰复燃的第一抹火花吧。”
  
  手臂僵硬,连短暂的移动都显得吃力,当‘能够’变成了‘做梦’,当‘全能’坠落成了‘废物’,一瞬间从无人企及的高峰坠下,死亡的压迫、喉咙口的血沫、生命本能的反射踩下了他的头颅,让他在一片死海中被咸涩稀释溶解,那份快感,即使到现在都能让他的嘴角咧开,体会一瞬什么是笑。
  
  “我是个贪婪的人,贪婪到想得到所有一切,也贪婪到想失去一切,所以站在广场的中心,瞟着四周各种表情的人,我决定使用它,别让它像之前一样被一个自认‘无个性’的人浪费。”
  
  “可只能看一个人的未来对我来说怎么够呢?”
  
  指尖提起,向左侧擦去,结果还是滞留在扶手的边缘不得动弹,抖动的幅度是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轻微。早已忘了最初名字的那个人轻声唤了一声学生。腿被软软的头颅倚住,手被小心地抬起放在靛蓝色的发上,afo沙沙地呼出了一口气,或许算得上是笑。
  
  “知道强制扩充个性的感觉是怎样的吗,吊?”
  
  “棉花浸了水就会萎缩,但如果它的每一缕丝都被提前固定了呢?这种感觉,空洞感与痛楚相伴,耳鸣剧烈得像是能从两侧将整个人撕裂,做人的感觉啊…”
  
  哪怕是机械调和的音质、语调又平平淡淡,回忆中生生割断神经的生命感都没有半点褪色。那只手、苍白无力还冰凉,抚在他的头上静止不动,却为自己的眼帘拢上黑暗,洗净了或有或无的思绪,是他不会描述的感觉。
  
  死柄木轻轻地眯起了眼,听到自己格外明显的呼吸声。
  
  “我把那个个性的使用范围生生扩成了我所能感受到的所有,同样也是理所当然的,在成为人的一瞬间,我看到的并非清晰的未来,而是如同灰烬般的浮像出现在与生命相连的‘色彩’之上。”
  
  “在几秒中凝结生至死,最后化为同样的灰烬,没有任何差别。”
  
  呼吸微滞,然后恢复了常态。
  
  “只有一个‘但是’…吗?老师…”
  
  “是啊,只有一个但是,就像神给我的最后一丝溺爱,h..humm…”
  
  脸部肌肉的萎缩无法让他呈现出多少表情,声音生理性地断续,那该是赞美还是嘲讽。
  
  “我看到了唯一的不同,在百货的大屏幕上,被‘东京连续爆炸案’‘劲爆,直系关联者’几个大字占据的屏幕的一角,是一张一个孩子独自蜷缩的照片。”
  
  忘了该如何去呼吸,只有眼睛在正常地运作,信息第一次这般迟钝地将信息传送到他的大脑,甚至一时与摆设无异,但最后终究、终于告诉了他,‘那个人’被找到了,那个与他截然不同…
  
  “那点色彩之上没有呈现那些生死、灰烬,而是唯有黑白两色、从未变化过的。”
  
  “空洞。”
  
  被彻底抛弃的人。
  
  “哈、哈哈、哈哈哈哈哈哈!”
  
  一阵突兀的笑声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漏出,只能小范围挣扎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撩着倚在自己腿上的少年的碎发,仿佛有碎光在闪烁的赤瞳若隐若现,溢满了无比纯粹的期待、喜悦和满足,丰满得下一秒就能化为流质溢出,无声地嘶吼着只有自己能理解的话语。
  
  afo没有对死柄木的打断有任何不满,他静静地等着,看到透明地泪从那双赤瞳中渗出,淌过干涩到发裂的脸侧。
  
  果然,他跟我是一样的。
  
  流泪的眼睛这样告诉他,没有得到任何认可或是疑问,只有依旧淡然的言语在些许沉默后再次响起。
  
  “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,能让我真正死去、拥抱生命的只有他一个人,只有——原点(ZERO)。”
  
  “那我们就把他接回来吧!接到我和老师的身边!只要这样、只要这样!”
  
  “嘘…不要心急。”
  
  安抚了学生激烈的情绪,afo觉得如果他的肌肉没有这样萎缩的话,此刻的他一定会笑得胸膛发颤,说不定还会笑出符合他这年纪的老人纹,啊…他这年纪的除他以外都化成灰、嗯、应该是肥料了来着。
  
  思维被放空,又被拉了回来,但变得有点飘。
  
  “还没到时候,他需要成长。”
  
  “成长?在雄英?!那只会让他…”
  
  “嘘,没有人说要让他被雄英的教师束缚…吊,你需要学会等待和忍耐,暂时的就够了。”
  
  啊,终于彻底回神了。
  
  像是想到了什么,afo低声提问。
  
  “我让你写的贺卡写好了吗?”
  
  “啊,那个啊…写好了也寄出去了。”两次脾气都被摁了回去,死柄木烦躁地想挠一挠脖子,但碍于老师的手放在头上,生生地忍了回去,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学习能力惊人,他回了话,顺势也把让自己躁动的疑惑也问了出去,“祝福零获得体育祭第一名的信,虽然能提醒他不要忘了‘这边’我很高兴,但为什么?”
  
  “要用焚目泽仁这个的名字?”
  
  “hu,”头上的手指颤了几下,他吹开碎发,好像在重重遮挡下看到了对方的神情,和最初向自己伸出手时同样期许的神情,“因为这是礼物,给聪明的、努力的孩子的第二个小礼物。”
  
  外界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无法忽视,无论是谁都是这样。想起了给对方送出第一份礼物时所得到的回馈,名为好奇的情绪再一次在心脏中重燃,afo难免会想,第一次他用施害者的头颅从‘狭小的世俗’中保护了那孩子,第二次他仍还需要为他驱散些其他累赘。
  
  “一把,自由的钥匙。”
  
  名为‘伟大的世俗’的累赘。
  
  【恭喜我最最最爱的零体育祭得冠!
  可是到那些事务所实习也真是太浪费了啊!
  那些废物能教你些什么呢?虚伪、废话、你不需要!
  我这里有张邀请函,请务必不要拒绝哦!
  那个人虽然(划掉)还是有点用处(划掉)能给你些别的,毕竟比起那些,没有更差的不是吗?
  而且,我知道你已经快忍耐不住了,那边的家伙知道吗?
  所以,去看看吧
  他会成为你最重要的‘老师’——焚目泽仁 】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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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被知晓了,陌生的人脸在闪光灯下一闪而过,为他欢喜、送他赞誉、看着幻想中未来会有的光辉幻影,不再吝啬,然后随着路灯一盏盏地亮起,在没有实现停留的转角告别,说还有‘家’在等待。
  
  有区别的对待是一件好事,因为这代表了过去已经被渐渐忘去,污水也被不曾变化的嘈杂一点点地舔舐,暴露出腐蚀后的泥泞,至少终于能被清洗,而不是无用的泪水淹没,溶解于不得言说的酸涩,最后在沉默中被过度的痛楚扼杀自我。
  
  这是一件好事,让自己离那个目标更近了一步,所以,不要再去想了。
  
  【他看到背对自己的欧尔麦特转过了头,对上了自己的眼睛,有些再也忍不住的敛下了嘴角,一张嘴几开几合,却什么也说不出。】
  
  那双如同再看受害者一般的眼神。
  
  你也没那么软弱,不是一个会因瞬间的无言压抑而忍不住哭泣的人,不是吗?
  
  【滞后的求救没有意义。】
  
  ….不是吗?
  
  走上台阶,听着属于自己一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旷中不断回荡,拎着便利店里转好的便当,渐渐冷却而凝成的水雾沾湿了指尖,被炸裂的伤口好像没有被温柔的轻吻所治愈,任凭刺痛叫喧,在不知哪处的细胞窜起一阵酥麻,抬起头,门檐上方照明的灯泡默默闪烁着,老化的电路早已被提前到来的繁忙丢到了记忆的角落,在每日相见的夜晚照例提起自己的存在,在再一次的遗忘到来之前,让钥匙不至于插/错了地方。
  
  摸了摸裤子口袋,在触碰到钥匙尖端的那一瞬,他才迟缓地意识到拢住了全身的凉意,想叹口气,却在没有泪水的哽咽中被让牙尖发软的沙哑摩挲心脏。不疼,但痒,不苦,但涩。
  
  为什么啊。
  
  发问之前,断续的光影已然附着于眼帘。
  
  与回忆相映衬的誓言,柔软的败北和重新挣扎但仍没被唤醒的温柔,溶成了如流水缠绵的情绪,试图磨平早该痊愈伤痕,然后在无数个下一秒在一片黑暗中茫然地停下,不知哪里是血、哪里是肉。
  
  一之濑零、一之濑零。
  
  一呼一吸,堵塞的咽喉重新变得顺畅,他无言地唤了两声自己的名字,眨眼敛去了闪现的回忆,明明自言自语,却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道。
  
  别停下。
  
  “滴滴。”
  
  短信提示音响起,算是一种及时的打断,一之濑拿出自动亮起的手机,解了锁。
  
  【From晓阳:
  我接到了一个大单子,之后几个礼拜就不回来了,照顾好自己~♡】
  
  被迫、不、主动退役以后,一身的旧伤和各种的有色言论让男人难以在其他行业就职,医药费、抚养孩子的费用,各种零零散散、之前不被格外关注的费用沉重的让人难以想象,所以在能恢复正常行为能力后,男人摸了摸年幼男孩的头,像往常出门进行英雄活动一样,笑着说了声“我出门了”,成为了一名货运司机。
  
  短途、涉及多次辗转的长途,他都接,不过更多的其实是长途的,毕竟那赚的更多,也正因为如此,男人在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多,甚至在刚开始的几年时间连去医院诊察的资金都没有,后面还是夹着作为儿子的自己的奖学金、打工费什么的(明的暗的),才肯再次重诊。 
  
  视线在或许只有自己承认的英雄名上停顿了一会儿,直到屏幕自动暗下才离开,手机被随手塞回了口袋。没想回短信,也没想明明是父亲、对方却不像其他人一样给自己祝贺的原因,他用舌尖抵上有些发酸的上颚,被突兀的、莫名的笑意沾染。
  
  那个爱心大概也是憋了很久才打上去的吧,为了显得不那么冷硬,哪怕明明…
  
  不用这么温柔,也没有人会责怪他了。
  
  谩骂他是败类的人不会,唯一仰慕他做为英雄的身影的人更不会。
  
  这样的话不断在嘴里打转,但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,在孤身一人的走廊上是这样,更别提当着那个人的面了。
  
  早已习惯的淡然不轻不重的抿去咧开的嘴角上的情绪,不分苦甜,不轻不重地将它淡化,然后不轻不重地落下、叠加,不再去看,也不再去尝,最后对着贴涂满小广告的门板表演着。
  
  “…我回来了。”
  
  不变的‘日常’……吗?
  
  即使被蒙上了灰,依旧能看得出信封的精致,规整地摆放在门板前方的地上,突显着自己的存在。“嗒嗒”的脚步声响起,却不是出现在属于走廊的一侧,而是带着被阻隔的闷哑在前方回荡,然后…
  
  嗒、嗒、嗒、嗒、嗒、嗒、嗒。
  
  “咚咚。”
  
  被敲击门板的声响代替。
  
  “——哈。”
  
  金属分子流连于月光,更添了一分凛然,青睐独属于他指尖的粗糙,凝成一把整体通黑的手/枪。难以捉摸的轻笑从嘴角漏出,在门从里侧被打开之前,一之濑看清了信封上的嘱名,不是出自媒体,也不是出自母亲、之前的母亲疯子般对他的嘶吼,化为利刃、尖锐的足以割划安稳的伪衣的,那个名字。
  
  “焚目泽仁吗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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